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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克文工作室

用深度，记录世界当代史。

壹

年，上海开埠三年后，英国商人礼查来到上海，想在这里建一座饭店。

起先他的饭店建在公馆马路（今金陵东路）外滩附近，叫AstorHouseHotel，10年后，苏州河上建了座“查尔斯桥”，桥北侧河边有一块22亩的荒地，礼查感觉这块地有潜力，年便以极低的价格买下，建了一座东印度风格的2层砖木结构旅馆，将饭店迁了过来（今天看到的礼查饭店是年拆旧造新后的英式新古典主义风格，年的东印度风格原建筑没有这么豪华），但因为当时地处偏僻，经营不善，年，享利.史密斯从礼查手里接手这座酒店，改名AstorHouse。

就是今天上海著名的浦江饭店。

上次去上海，我们还在这家饭店周围转了转

这家饭店在史密斯接手后，除了开设了弹子房、酒吧、舞厅、扑克室，年，还在上海最早使用煤气，年7月26日晚上7点，这里成为中国最早安装电灯的地方。

那天晚上，上海外滩6.4公里长的供电线上，沿外滩到虹口招商局码头，共有15盏弧光电灯被点亮，其中有7盏，位于礼查饭店内部及花园。据说当时上海来看电灯这个新鲜玩意的市民，围观人群聚集长达数里。

比慈禧太后第一次使用电灯，还早四年。

给上海人民的黑夜带来电灯光亮的，是中国的第一个发电厂，由英国人立德尔在年创办的上海电气公司。

据《上海租界志》里记录，这家公司位于当时南京路江西路口老同孚洋行的院落，共筹集5万两白银建立，是从美国克利夫兰的布拉什电气公司购买了一台12KW直流发电机，这家电厂只比法国巴黎北火车站电厂晚建7年，只比英国的电厂晚建6个月，比圣彼得堡电厂早1年，比日本早5年，当时的上海，相当洋气。

成功在上海点亮中国最早的路灯后，年2月，又在外滩、南京路、百老汇共装了35盏弧光灯，从黄昏点到半夜12点半，每盏路灯收费每周4元，如点到天亮，则收7元。

但因为发电设备技术问题老出故障，路灯时亮时不亮，工部局火了，叫他们按合同规定的质量供电，否则停止合作，还要支付赔偿，上海电气倒在了技术环节，仅运营了六年，便于年因资金不足倒闭。

年广州旅美华侨黄秉常集资40万美元，在广州开办了华第一家电力公司“广州电灯公司”，也是买的两台匹马力的美国发动机发电，点亮广州历史上盏电灯，但黄先生不太会经营，投入太猛，发电量远超用电量，电费太贵，广州市民没几家用得起电，9年后这家电厂倒闭，改成锯木厂。

上海电气倒闭后，原股东里的中国人魏特摩用4万两白银又新开办了新申电气公司，新申电气后被工部局于年以6.6万两白银并购，并追加2.6万两扩充设备，3年后的中央电站，有直流发电机8台，容量.5千瓦，交流发电机5台，容量千瓦。到年时，电厂发电设备容量达千瓦，相当当时英国15家大发电厂的13位。

除了上海新申，李鸿章也在迎头赶上，早先他先花费了两白银，向慈禧奉上发电机和电灯作贡品，年12月李鸿章从丹麦购进一台15千瓦的发电机，让北京的紫禁城和达官贵富们用上了电灯，随后张之洞在广州用燃油机发电，刘铭传在台北安装了第一批小型发电机，第二年，觉得电力这洋玩意儿不错，李鸿章又在大连创立大石船坞电厂。年广州华侨黄秉常建广州电灯公司、9年德国人库麦尔在青岛电灯厂和大型发电厂（仅一年倒闭）、年冯恕建京师华商电灯股份有限公司、年开平矿务建唐山煤矿发电厂与林西矿发电厂、年两江总督张人骏建金陵电灯官厂、年租界工部局建杨树浦电厂、年董世亨建浦东电气、年起，宁波、烟台、镇江、汕头都有华人自己率先零零碎碎建设民营电厂，到年，中国发电容量达到了万千瓦时，不过当时的发电量在全世界还是小得可怜，美国一年的发电量是中国的两三百倍，在先进工业国家面前，这些发电厂就好像一堆破铜烂铁。

杨树浦电站旧照

辛亥革命前，中国一共有80座电厂，发电设备总容量30千瓦，抗日战争前，中国发电设备总容量增加到5792千瓦，年发电量44.5亿千瓦时，位居世界第14位。

算是中国人电力事业起家时的全部家当。

贰

然后，日本人来了。

因为日寇侵华，中国高速发展的电力进程被打断了，我一直记得七年前看过蒋廷黻（蒋介石老师，湖南邵阳人）写的一本很薄《中国近代史》，这本书写于日寇入侵之时，里面有一句话我一直记得：

日本于此时全面侵略中国，是因为绝不能容许中国再次强大。

电力，是一个国家走向强大的现代化社会过程中，基础中的基础。

日本在占领东北后，从年4月开始，忙着在吉林省松花江上建成了当时全亚洲最大的18万千瓦丰满水电站，这座水电站到年3月25日开始发电，期间以“吃好住好大工价”骗取共20万劳工前来建造，每天两班倒24小时作业，每班1.2万劳工工作12小时，劳工进来后如同进了监狱，稍有不从就遭到毒打，原丰满警察署长在日本战败后承认，平均每天被打死或累死2-3人，丰满水电站修建期间，一共死亡人，劳工们的尸首被扔弃在水电站旁三条多米长、6米宽、4米深的天然沟渠里。

丰满水电站

年8月日本投降，苏联军队进驻丰满，次年4月撤退，其间将水电站2、7、3、8、5、6号机组主部件拆走运到苏联，只将1、4号机组留给中国，年丰满水电站在苏联彼得格勒水电站设计院指导下重建，一直使用到年5月20日爆破。

为了控制东北，日本当时修建大型军事设施和水电站，一共在抚顺、本溪、阜新、北票、大石桥等地留下34处“万人坑”。

日本人一边在东北疯狂铺基地，一边在前线对中国发起猛攻，先后夺取青岛发电所（4.38万千瓦）、华商电灯公司（旗下石景山发电分厂是华北最大发电厂，装机容量3.2万千瓦，后被日本强行收购重组，日本战败时已为28.5万千瓦时，是中国当时最大的火电厂）、上海杨树浦电厂、戚墅堰发电厂、首都电厂、杭州闸口电厂、开滦中央电厂、镇江大照发电厂、武进发电厂、嘉兴发电厂等国内几乎所有重要的发电企业。

其中首都电厂有部分工人来不及撤离，留守人员因不配合日军发电，大部分被杀害。

依靠强大的机械部队推进，日军在中国地形图的第三阶梯将侵略战争打得颇顺利，打到第二阶梯，失去了机械平推的优势，日军就再也推不动了，但国民政府的经济要害也基本损失殆尽，尽管在大后方筹建了27个电厂，发电总容量也仅为千瓦。

这些电厂还是好不容易才抢救下来的。

日寇进攻时，国民政府将汉口、沙市、宜昌、长沙、湘潭、常德各地的发电设备2.54万千瓦转移到了后方，杭州、广州、武汉来不及撤走的设备直接炸毁。

由于发电设备又大又重，迁移过程十分困难，汉口既济水电公司的千瓦发电机组重达吨，年用新江号轮船及33艘木驳船经水路千辛万苦才运抵重庆，一路跋山涉水，全靠工人们肩挑背扛搬运。

而永耀电气公司连轮船都没有，到宜宾段时，只能雇用木船，工人们亲自上阵当纤夫，拉着船溯流而上，一天只能前进两里路，花了半年时间，损耗了一半的设备，沿途死亡5人，才将设备一点一点拉到了重庆。

做纤夫是这世上最最辛苦的工作之一，可以说是“辛苦”两个字的登峰造极，据在三峡做过50年纤夫的曹永华说，他们先将12股老丛竹蔑编好的纤绳，放在滚水里煮过，这样纤绳才不会伤害纤夫的手，拉纤时，要把搭脖子拴在纤绳上，倾斜着身体往前拉，许多纤夫赤脚裸体，是因为衣服鞋子极容易被尖石纤绳磨破，人又要经常跳进水里，寒冬腊月也要跳，“脚上有肉的地方都冻得炸口子，鲜血直流”。

只有了解纤夫的真实生活，才能明白当时永耀电气的普通工人们，一天两里路充当纤夫将电气设备拉到重庆有多么艰难。

就是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下，我们还是只抢救到了中国电力一点点火种，日军侵华，使中国当时损失了94%的发电量，给中国经济造成了重创。

日寇投降后，日伪电厂被中方接管，搬迁到西南的电厂也纷纷回迁，年，中国的发电量恢复至万千瓦，至年新中国建立，全国发电设备容量达万千瓦，其中火电万千瓦，发电量为43亿千瓦时。

政局稳定后，中国电力，即将迎来狂飙突进的70年。

叁

只要没有外敌入侵，没有内乱，只要给中国一点喘息之机，中国人就会爆发出强大的生命力。

电力也是如此。

只要看看年成立时，全世界各国的人均GDP数据，我们可以认识到，当时中国起步时的环境有多绝望。

年，中国总GDP只有亿美元，5.4亿人口，人均GDP仅23美元，人均国民收入只有16美元，当时美国人均GDP美元，英国美元，法国美元，日本美元（二战被打成这样起步其实都比中国高多了），德国美元，逃到台湾的老蒋手下人均都有美元，是大陆人均的6.78倍。

根据《联合国世界经济发展统计年鉴》，年时缅甸人均GDP是43美元，菲律宾是美元，中国人均只有缅甸的一半左右，是全世界人均GDP倒数第一。

年，中国人均发电量2.76千瓦时，印度人均发电量10.9千瓦时，美国人均发电量千瓦时。

发电量连印度人均都是我们的5倍。

抓好命运的缆绳吧，永不服输的中华民族，就要开始飞奔了。

我们先来看一张老资料上面找来的表格，这里记录着从-年的发电量

-年中国发电量

这张表的数据还是有点少，年以后的数据如下：

年：发电量为亿千瓦时

年：发电量为0亿千瓦时

年：发电量为亿千瓦时

年:发电量为亿千瓦时

年：发电量为亿千瓦时

年：发电量为亿千瓦时

年：发电量为亿千瓦时

年：发电量为亿千瓦时

年：发电量为亿千瓦时（历史分界线，成为世界第一）

年：发电量为亿千瓦时

年：发电量为亿千瓦时

年：发电量为亿千瓦时

年：发电量为亿千瓦时

年：发电量为亿千瓦时

年：发电量为亿千瓦时

年：发电量为亿千瓦时

年：发电量为亿千瓦时

看着上面飞奔的数据，其实我也好奇中国是如何一点一滴将自己的电力事业建设起来的。

由于中国历年一直主要靠火力发电，火力发电占比一直在80%以上，年还维持在73%，弄清楚火力发电的过往，就能弄清楚中国电力史。

年，昆明中央机器厂第四分厂，找瑞士勃朗.鲍威利公司引进了KW汽轮发电机组制造技术，几年后通过该项技术，外加仿制瑞士苏尔寿的2台12t/h电站锅炉，造出了中国人的最早两台KW火力发电设备，这两台机器一台放在四川泸县，一台放在云南昆湖电厂。

到年底，全国电力装机总容量为9MW（兆瓦），其中火力装机容量6MW，占比高达91%，因为中国煤多，到现在还有1.6万亿吨储量，而且煤炭质量特别好，成本便宜，因此我们命中注定主要靠火力发电。

年的时候，美国西屋电气公司跟民国签了份合同，本来准备在中国搞发电机制造厂，当时战乱不停，合同没有执行完，但西屋在美国共培养了96名中方技术人员，这些人成为中国第一代电力精英，年后分散在中国各个相关电力公司，包括东北电工局、上海电机厂等，成为中国电力行业的祖师爷们。

年后我们搞了上海、哈尔滨、东方三大发电设备制造基地，其中上海发电厂在年找东欧社会主义小伙伴捷克搞来了火电设备制造技术，年按这套技术弄出了新中国第一台6MW火电机组，哈尔滨发电厂起点则高多了，从老大哥苏联引进技术，年搞定了25MW和50MW高压火电机组，但真正实用是在年，所以-这十年的发电量是中国电力史的第一个阶段，因为家里穷，要钱没钱，要技术没技术，也没什么发电机，中国发电量只能以极其细碎的步伐前进，每年进步的速度都是个位数和十位数。

牛逼轰轰的哈尔滨发电机厂还在年时搞定了第一台MW高压火电机组，年搞定MW超高压火电机组，年摆平MW亚临界中间再热式火电机组。回头看上面的发电数据，-这十年刚好是中国电力发展的第二个阶段，其中-年发电量一直在-亿千瓦时上下徘徊，中间还出现过萎缩，很明显主要是因为三年困难时期造成的影响，-这四年开始恢复正轨，发电量还是以十位数在缓慢增长，因为第一台MW虽然是年研发成功，但实际应用是在年北京高井电厂，因为自己获得了MW以上电发机的生产技术，发电机陆续批量制造出来，后面中国的发电量才从年开始上一个台阶。

年后，中国陆续试投产自己研发的火力发电机，并且初生牛犊不怕虎，雄心勃勃想去研发MW火电机组，但搞到年，根本研发不出来，因为辅机、锅炉、控制系统、关键配套件等很多环节搞不定，而且自己试投产的MW、MW和MW火电机组不停地出事故，用着用着就坏了，修都修不过来，根据电力部门统计，光年一年，我们研发的8台MW机组停机检修过95次，17台MW和3台MW机组发生事故21次，检修77次，年我们一共有97台共00MW大型火电机组，几乎全部都有问题，个个都跟间歇性神经病一样，一下正常一下不正常，专家们在年开了个会，发现了多处质量问题，要修好这些问题要花费3到5年，约2亿人民币，还不敢保证以后一定能用，而且我们当时的发电机耗煤量也大，平顶山的姚孟电厂MW机组发电煤耗为g/kW.h，美国西屋公司同类机组只要g/kW.h，一台机器一年要多烧3万多吨标准煤。

质量这么差，问题这么多，可把当时我们的研发人员愁死了。

以中国当时纯正农业国起家的底子，要人才没人才，要技术没技术，就靠苏联阵营扶持过一段时间，跟苏联翻脸后搞不定这些技术环节其实是很正常的，有困难就去战胜困难，愁完了继续干活。

年年底，第一机械工业部把一帮专家叫过来开会，讨论我们这发电机以后怎么造，讨论来讨论去，大家一致认定要向发达国家学习，少走弯路，直接买他们的技术，这时候不可能找苏联帮忙，但幸好我们跟日本美国重新建交了，年10月到12月，第一机械工业部就派人去欧洲和日本考察，参观了欧洲11个发电设备制造企业、5个高压开关厂、日本三菱和日立共家工厂，大开眼界，回来深受刺激，觉得跟他们差距太大了，没法玩了，更坚定了买技术这条心。

年5月，由副总理薄一波同志牵头，国家决定拿出仅有的一点外汇，让第一机械部负责引进制造技术（电力部则负责引进电厂设计）。

6月中旬，第一机械部把美国通用、西屋电气、燃烧工程、拨伯葛、瑞士勃朗.鲍威利、法国阿尔斯通共6家公司都请到中国来谈判，前前后后一共谈了3个月，请了90多名工程师、技术骨干等一批资深中老年理工男把关，理工男们听完各方陈述，一致认定通用的汽轮机跟发电机技术最牛逼，但是通用报价太高，是西屋的一倍，瑞士公司则不愿意转让计算机程序，报价更喊得比通用还高，直接趴死，阿尔斯通价格最低但售后服务太少，最后一合计，就选了美国燃烧工程跟西屋电气的技术。

8月4日，国家计委把各个部门跟国有银行的人都叫过来开会，要跟这两家公司合作生产MW、MW主辅机组各一套，并引进这两套机组的技术，共花费2.4亿美元外汇，砍价砍得比较成功，因为当时就是单独各买一套，加起来都要3.3亿美元，还可以掌握当代世界先进水平的大型火电机机组制造技术。9月9日和11月21日，西屋电气与燃烧工程分别跟中国政府签了约，并在日后向中国提供了薄膜底图两套、微缩胶卷两套、技术资料四套、计算机程序项，以及各产品设计、制造工艺等等。

年，电力部同时从美国依柏斯库工程公司引进了电站设计技术。

这两件事意义重大，堪称中国电力史的一道分界线，从这时候开始，中国才真正拥有了世界先进的发电机制造技术。

-年，中国按美方的技术，于年底造出了具有先进技术的MW火力发电机组，年6月30日投入运行；并于年12月造出了MW火电机组，于年11月4日投入运行。

-年这十七年，是中国电力史的第三个阶段，年后，发电量从走路变成小步快跑，以每年亿千瓦时左右在增长，这中间的主要增长方式是“自己制造的会发神经的发电机组”或者直接购买国外的发电机组，我们还没有办法批量生产世界先进机组，增长速度依旧比较慢。不过让人惊讶的是，总发电量在文革期间，只有-年出现退步，其它时间都是在稳定增长，可见当时发电机产量并没有受到冲击，工业也还算正常，要不然不需要这么高的发电量。

年之后，中国电力行业才开始真正掌握了自己的命运。

肆

为了完全消化燃烧工程跟西屋电气MW跟MW机组技术，年国家共拨款万元攻克重点项目22项，到年底大部分科技攻关基本完成，这些难啃的硬骨头包括：电站锅炉管子中频感应压力焊工艺技术、汽轮机焊接件局部热处理工艺与装备、汽轮机体高压喷嘴室电火花加工工艺试验等。

引进技术之后，下一步就是要全面国产化。

前面为了尽快消化美国人的技术，赶着先弄出第一台机组，第一台MW的发电机组国产化率只有40%，其中锅炉国产率50.2%，汽轮机国产化率40%，汽轮发电机国产化率27%，进口了好多美国零配件，搞得这台机器比国产MW的贵两倍多，后面为了尽快将这两套机组全面国产化，国家将这件事列为“七五”重大科技攻关项目，调集行业专家一起想办法，中间克服了无数困难，到第二套时，国产率化68%，第三套国产化率75%，第四套80%多，到“七五”末，机组的价格一下就跟国产的差不多了。

国产化帮政府省了一大笔钱，比如栅架多点焊机，以前从瑞典进口，一台万美元，中国自己搞了一套，才10万人民币，还有LDD履带式加热垫及控制系统，进口要2万美元，国产化后自己弄出一套来，只花了1.7万人民币，这中间各个细节的国产化不计其数，理工男们都是这样，从不多说，不声不响就把民族工业问题解决了。

有了完全自主的火力发电设备，中国的发电量再上一个台阶，中国在第七个五年计划（-年）期间，制订了发电设备00MW综合生产能力的计划，通过消化引进的技术，将国内的MW机组都逐步过渡到跟MW，并对三大锅炉厂、三大汽轮机厂、三大电机厂进行改造升级，从最早谈判开始算，中间历经15年的时间，到年哈尔滨、上海、东方三套发电设备制造基地终于能完全造出国际先进水平的纯国产MW、MW火力发电机，光是年一年，中国就生产了发电设备MW，其中火力发电设备MW。

这些发电设备安装到各个电厂后，才保证了每一盏灯光，照亮了每个中国的千家万户和每一座工厂。

年-年这十五年也是电力史的第四个阶段，我们电力发展的速度已经从小步快跑换成了坐马车，每年的增长量从亿千瓦时一直跑进了亿千瓦时，这时候一年的增长量，约相当于建国前八年发电量的总和。

看到中国发电机组的引进与改良过程，许多发展中国家就会忍不住想试一试，既然这么简单，我们印度、巴基斯坦、马来西亚、菲律宾都去找美国西屋电气买技术，然后也这样搞一次，行不行？

不行。

中国能将电力设备发展起来，是有三个条件的。

第一条件是“集中力量办大事”，不能什么事情都市场化，在年，如果不是政府拿外汇去买技术，民间不可能出现有人掏2.5亿美元解决中国电力设备问题，但现在绝大多数国家，做不到现在中国这种中央集权制与一锤定音的行政制度，大多数政府还是等着市场自己去解决问题，但其实市场根本不是万能的，民间富人有钱了只会去投资金融与房地产这样来钱快的项目，不可能花这么多钱投资民生项目，也没有那么大的动员能力，集中这么多专家解决技术问题。

第二个条件是“得有自力更生这一口气在”，其实我们决定买下来的美国设备，还是有很多问题的，事实上只是年代末世界先进水平，现在都年了，牛皮不能吹四十年吧？第一批搞出来的机器热耗偏高、轴系振动偏大、发电机电气性能不理想也一堆问题，我们是花了15年的时间，又投了万，请无数专家一点一点攻关克难，才把后面的问题解决，并且，将机器尽可能国产化降低成本，还从消化中吸收后再创新，才能保持技术水平在国际前列，你换成别的发展中国家，没有这么多技术人才，没有国产化的决心，没有攻克技术的恒心，就会陷入“引进、落后、再引进”这个怪圈。

发达国家敢把技术卖给发展中国家，其实就是赌定了发展中国家无法自力更生，谁知道碰到中国这种奇葩国家。

第三个条件是“要有重点工程为依托”，才能推进发电装备的自主化。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要边学边干，要有实操，引进MW火电机组，我们是以山东石横电厂为依托工程，引进MW火电机组，则是以安徽平圩电厂为依托工程，没有依托工程练手，走完全部电力设备制造并应用的全流程，是不可能完成国产化的既定目标的，美国人教给我们技术，只是“师傅领进门”，我们自己边学边干，叫“修行靠自身”，中国的火电设备正是在这个边学边干的过程中完成了国产化，降低了成本，改进了技术，现在还能向其他发展中国家出口电力设备。

中国正是从火电这个对外引进技术的案例中汲取到了营养，后面中国的核电等其它工程技术，都按照火电这个模式走了一遍，改革开放后，中国人如饥似渴地吸取发达国家的养分，才能在各个工程技术领域突飞猛进。

正是在中国这种特殊环境，中国发电设备成长了起来，到-年，电力发展速度从坐马车换成了坐汽车，每年的增长以0-亿千瓦时左右在增长。

年后，中国发电量更是狂飙突进，以每年0-亿千瓦时左右疯狂加量，在年，中国就战胜了美国40亿千瓦时的全年发电量，将美国维持了年的全球发电第一名挑落下马。在年，中国的发电量占全世界的26%，超过美国发电量63%，是全球电力业当之无愧的扛把子。

伍

前面讲述了中国如何解决发电问题，但其实还有个同样重要的问题需要同时解决。

就是如何把发好的电输出去。

输电这个事情，中国人干得比发电还要牛逼。

年，中国在甘肃永靖县黄河上游建了一座刘家峡水电站，解决陕西、甘肃、青海人民的缺电问题，这座水电站从勘探到建设一条龙全是自己人搞的，连把电输出去的KV超高压输电线路都是国产的。

这条全长KM的输电线路，输电能力MW，花了中国电力人无数心血，是中国人建设的第一条超高压输电线路。

为了搞完这条超高压输电线，变压器、电抗器、开关设备、避雷器、套管、绝缘子、电容式电压互感器及串联电容器都是自己弄出来的，这中间每一样东西能搞出来都是无数电力人的付出，就拿高压开关设备这一样东西来说，高压开关的开断过程涉及到热力学、化学、流体力学各领域，要想造好高压开关，就必须有一个实验室，年代，我们生产的高压开关产品还得寄到国外去做实验，年我们跟苏联签了援助协定，年开始搞高压电器研究所，但是年苏联人就不跟我们玩了，撤走专家，停止提供资料，中国人就硬着头皮自己摸索，苏联不提供的设备，最后由沈变搞了出来（电力设备相对来说算是成熟行业，没有其它行业那么难入行），年我们就搞出了西高院研究所，安装了6台设备，这才把高压开关设备研发出来。

到年，中国要打开国门搞改革开放，电力不够用，搞发电的这时候去跟美国签合同了，搞输电的也准备向先进国家学习，年中国要建设平顶山姚孟到武汉凤凰山KV输变电工程，中间要经过17个县市，全长KM，最大运送容量为万KW，跟发电设备一样，计委决定引进国外的设备，并在学习过程中将设备国产化，这次选了日本、法国、瑞典6个国家7个公司的变电设备、继电保护和通信设备。

在操作过程中，计委要求引进关键技术和生产设备要与原材料国产化同步进行，要用国产原材料生产出合格产品，使引进技术和装备适应国产化要求，到年12月，中国第一个KV的超高压输变电工程正式运行，我们又花了好长时间将全套材料都国产化为我所用，使国产技术达到了当时先进水平。

有了KV的技术积累，中国电力人消化了二十年后，年，新的任务到来了，为了西部电力供应，要在黄河上游建公伯峡水电站、拉西瓦水电站等一批重点项目，但当时如果再建KV输电线路，黄河上游就会出线密集、送电效率低、造成资源浪费。

而且西北地域辽阔，几百里地见不着一个活人，能源基地到负荷中心的距离较远，就只能建KV高压输送线了。

年国家电力公司对此项目进行了两次专家论证和评审，一致认为中国可以开搞KV高压输送线，并发了个特别长的通知，名字叫《西北电网KV输变电示范工程关键技术研究可行性报告》。

那就别废话了，反正组织上都这么定了，还愣着干嘛，再啃几口干粮就上啊。

中国电力人们迎着西北苍凉的风抹了抹头发，握紧了手中的馒头，再次硬着头皮上了！

年，KV交流输变电成套设备研制列入“十五”重大技术装备项目（每个五年计划都特别照顾我们电力人啊），国家拨款10万元，召集西电集团、天威保变、沈变、许继集团、桂容公司、沈高共37个科研设计制造施工和调度单位，全冲上西北高原啃馒头去了。

从这些年开始，基建狂魔开始露出狰狞本色，年9月官亭变电站开工，仅仅两年时间，“咣当”一下，官亭-兰州东输电线路、兰州东变电站就竣工了，KV输变电示范工程正式投产，喜得当时副总理曾培炎亲自赶来参加投运仪式。

KV是当时世界上运营的最高电压等级，全球只有少数几个国家拥有这一等级的输变电线路，而且这项工程的29个子项目都是中国独立自主完成，拥有自主知识产权，国产率达到了90%以上，还创了世界最高绝缘水平。

端的是又快又狠。

面对全世界的认可，我们的电力人们不由得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小伙子们，不要高兴得太早啊，攀过一座高峰，还有下一座高峰，你们看中国经济发展得这么好，电力需求在不断增长嘛，来来来，这里有个0KV的特高压输电项目，先来搞定了。

中国当时要搞特高压项目，是因为装机容量发展到年，已经达到5.1亿KW，需要远距离、大容量输电，而且特高压输电搞定了，就可以减少更多超高压线路，还能保护环境，这是形势所逼。

年3月，机械部副部长陆燕荪、电力部电工程师周小谦、院士周孝信、朱英浩、沈国荣向副总理曾培炎提交“尽早明确特高压工程建设工作”的建议报告。

年8月，发改委正式核准在晋东南-南阳-荆门建0KV特高压交流试验示范工程。

电力公司的小伙子们，你们有福了，快扔下你们西北的馒头，咱们去荆门吃烟熏肉和太师饼去。

这项工程于年底开始建设，“咣起”一下，年12月30日就开始试运行，年1月6日22时，我国第一个特高压交流工程正式投入商用，后来又建来淮南-南京-上海0KV特高压线，我国电网电压也正式达到了世界最高水平！

原国家发改委副主任张国宝一直很支持特高压的发展，二滩水电站建成后，是当时中国最大的水电站，但是因为当时中国经济低迷，发出来的电没人要，他那时主持分电，回忆说当时二滩的电一种是计划内的电，两毛多一度，计划外的电，只有三分钱一度，连磨损费都不够，他那时到处求人，找着电力部副部长陆延昌，才知道二滩送出来的电，一条千伏交流线路只能送90多万千瓦，他十分着急，原来要想输送容量大，就只有在提高电压等级上做文章。

后来发改委搞论证，张国宝一直站在支持发展特高压，“但因为管部门内部一些人表面公允，实际上暗中挑事”，这件事一直没批下来，中间还论证过石墨炸弹对特高压线的危害，花了很长时间扯皮。

特高压线建成后，张国宝说，特高压不仅仅是输电的贡献，还发展了我们的装备制造业，欧洲、日本企业只做了试验，没有工程化应用，特高压的变压器、开关、绝缘等关键设备实现了国产化，别的国家没能特高压项目，也就没有工业化生产这些东西，特高压原来也没有国际标准，因为中国正式运用了，国际电联就采用了我们的标准。

张国宝

张国宝激动地说，在输变电技术领域，我们已经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

年10月4日，张国宝因病在北京逝世，享年74岁。

陆

前面几节我们讲述了电力人是怎样搞定国产火力发电机组的，也讲述了如何克服特高压输电线的，现在我们要回到事情的源头，讲一讲煤炭的故事。

年中国才将美国的技术吃透自己研发出高水平的发电机组，接着在全国铺开了造发电厂，年12月中国入世，经济迅猛腾飞，年中国搞定特高压输电，注意这三个时间点，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是必须要电力在后面做基础支撑的，光是年广东省实际用电量就达亿千瓦时，人均用电千瓦时，已经达到发达国家水平，经济跑得这么快，电力必须跟上，现在技术上没什么问题，只要资源足够就行，而电力主要是用煤炭进行火力发电，中国入世后，煤炭的重要性一下子被拔高了。

山西煤老板们一个个挺着大肚子，排着队爬上了历史的舞台。

煤炭价格从年之后从最初的-元每吨，一直飙涨到-年的1元每吨，而开采煤的成本是固定的元每吨左右，最高时一吨煤能挣0元，扣掉税净利润还能达元，一个年产30万吨级的煤矿，一年纯利能到3亿元。

在《煤老板自述三十年》这本书里，口述者就说自己二零零几年时一天能挣50万纯利。

山西省河津市和乡宁县是中国煤炭业的一面镜子，这里盛产煤矿，起初是为了提高煤炭产量，跟上发电需求，年时山西省推行集体煤矿卖给私人，河津市下化乡就冒出36个煤矿，吕梁地区出现多个煤矿。

当时煤价飞涨，挖煤跟挖金子一样，私人煤矿疯狂开采，赚钱第一，安不安全后面再说，各种运输设备、机电设备、采掘设备、防治水设备、通风设备、防瓦斯设备、防煤尘设施、防灭火设备、安全监测监控设施、调度通信设施等统统不重要，于是，大家印象中山西省矿难频发的事故都发生在那几年。

年3月19日，山西朔州煤矿瓦斯爆炸，72人遇难。

年6月22日，山西繁峙煤矿瓦斯爆炸，37人遇难。

年2月1日，山西晋城煤矿瓦斯爆炸，23人遇难。

年3月18日，山西临县煤矿透水事故，28人遇难。

年4月29日，山西大同煤矿瓦斯爆炸，32人遇难。

年5月18日，山西左云煤矿特大透水事故，56人遇难。

年11月5日，山西焦家寨煤矿瓦斯爆炸，35人遇难。

年11月12日，山西晋中煤矿瓦斯爆炸，25人遇难。

年3月18日，山西晋城煤矿瓦斯爆炸，21人遇难。

年3月28日，山西临汾煤矿瓦斯爆炸，26人遇难。

年5月05日，山西临汾煤矿瓦斯爆炸，28人遇难。

年12月6日，山西洪洞煤矿瓦斯爆炸，人遇难。

年1月20日，山西临汾煤矿瓦斯爆炸，20人遇难。

年6月13日，山西吕梁煤矿瓦斯爆炸，34人遇难。

年7月5日，山西大同煤矿一氧化碳中毒，21人遇难。

年9月8日，山西省新塔矿区发生特别重大溃坝，人遇难。

年2月22日，山西屯兰煤矿瓦斯爆炸，78人遇难。

年12月27日，山西介休煤矿瓦斯燃烧，12人遇难。

年之后，山西省开展煤炭企业整合重组，私人不再让开矿，小矿全部整合成大矿，最初30万吨的矿井，必须要达到机械化采煤，后面又上升到60万吨，山西煤老板又排着队，一个个走下了历史舞台。

而那些在煤矿里长眠的矿工们，亲身经历了中国经济野蛮生长年代，他们默默注视着粗糙发展的特殊历史轨迹，以及自己黑暗煤矿里被掩埋的生命。

铭记那些牺牲的人，为中国电力事业和经济发展做过的每一分努力。

柒

为了控制下文章的篇幅，核电和水电的发展，只能简略地讲一下。

中国年就想搞核电站了，还特意建了个工程项目，不过当时核材料不够，要先保军用，就没搞起来，年上海人不死心（长者在武汉任职时还自学了格拉斯登的核工程教材），还想搞，找周总理批示，想建一个核反应堆，叫“工程”，不过很快因为文革又垮了，工程给我们留下了一批人才，这些人最后成为工程的主力。

工程周总理亲自把关，从调研到年，搞了三次专家委员会研究可行性，才在年列入国家基建计划。最先想把第一个核电站建在浙江富阳，后来综合考虑，选定浙江海盐县秦山地区。

我们最初想引进法国的MW核电技术，因为时间关系，还有从零培养中国核电人才的原因，最后决定自己造MW核电站，核电站的大部分设备都是自己生产，实在搞不定的，政府出资1.73亿元，给上锅厂、上重厂、上汽厂、上电厂等到国外买设备，各厂买了些如SIV重型卧床、X转子铣床、WG落地式镗铣床等我们弄不出来的重型设备，但我们自己也弄出了t电渣重熔炉、t高速动平衡试验室、容器焊机辅机等一些机械怪物。

以我们当时的工业能力和财力，能弄出这些东西来，工人们太不容易了。

有了设备，核电站的机器就吭哧吭哧陆续给造了出来，秦山核电站一期年12月首次并网发电，年7月通过验收。二期年发电，三期则采用了加拿大坎杜6重水堆核电技术，也是年运行。

截止到年，中国共有45台商用核电机组在运行，建成12座核电站，在建10座核电站。年，核电站共发电亿千瓦时。

新中国成立时，中国水电装机总量仅36万千瓦，年发电量12亿千瓦时，其实主要就是靠前文提到的丰满水电站撑场面。

年、年、年、年中国组织了四次水力资源普查，历史上几千名水文地质工作者大学毕业后，就在深山老林里翻山越岭，为祖国积累水文资料，才查清我国境内河流总装机容量1万千瓦以上的条，水利资源理论蕴藏量6.亿千瓦，技术可开发装机容量5.亿千瓦，经济可开发装机容量为4.亿千瓦。

新中国建设的第一座水电站是浙江新安江水电站，电站由苏联专家提供协助，动员了好几万人从年建了三年才完工，坝高米，总装机容量66.25万千瓦，设计年发电量18.6亿千瓦时，还可以防洪、灌溉、养殖、旅游。

浙江省的旅游盛地千岛湖，其实就是新安江水电站的水库。

新安江水电站是中国水电的黄埔军校，培养出了中国第一批水电人才，电站的9台水轮机由哈尔滨电机厂制造，第9号双水内冷机组，还是国家发展巨型水轮机组的试验品。

有了第一次试手，后面顺利完成三门峡、刘家峡、丹江口、乌江渡、葛洲坝等大型水电站，中国水利人还走出国门，参观了巴西伊泰普、埃及阿斯旺水电站，大开眼界，又受了点刺激。

基建狂魔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基建做得比自己好，回来后苦干实干，搞定了举世瞩目的三峡工程（我们水利学校的好多学长毕业后去了三峡，我记得年，有学长回校告诉我们在三峡的情况，当时薪水是1元/月）。又在西部拿龙滩、小湾、景洪、瀑布沟、拉西瓦练手，使我国水电站的设备制造与运行管理飞速前进。

在西部贵州、云南建设水电站的事情，是由朱镕基总理主导的。年春节朱总理去贵州考察，对贵州省的贫穷深感震惊，年8月北戴河会议上，朱总理建议在贵州、云南建设0万千瓦发电机组，以水电为主，将电力输往广东，以增加贵州、云南两省收入，当时有人担心工程不能完工，或者电费送过来太贵，朱总理站起来说：

“如果不能完成向广东送电0万千瓦的任务，我总理辞职。”

然后指了指国家计委主任曾培炎说：“你这个国家计委主任也辞职。”

长者赶忙出来打圆场：“朱总理是清华大学学电机的，他懂电，我们就听他的吧。”

年11月8日，贵州洪家渡水电站开工，五大战役开打，云南小湾水电站和广西龙滩水电站陆续开工，年全部建成，恢宏的西电东送工程，最终保证了0万千瓦送电任务圆满完成，但比广东当地的电低0.2-0.3元每度。

至年，广东省30%的电力，就是来自西电东送。

中国水电至今已取得巨大成就，世界前20大水电站，基建狂魔占了11座，年中国水电站发电1.2万亿千瓦时，处于世界第一，而且我们的水电站质量经得起大灾大难的考验，年四川汶川地震时，震区内没有一座水电站出现垮坝事故，也没有造成一起次生灾害，震中的沙牌水电站安然无恙，紫坪铺水电站震后第五天就恢复了发电。

在中国电力人70年的努力下，年，中国大陆发电量达到了约6.8万亿千瓦时（数据还没出来），其中火电亿千瓦时，核电亿千瓦时，水电27亿千瓦时，风电亿千瓦时，光伏发电5亿千瓦时，生物质发电亿千瓦时，几乎都是世界第一！

中国，已成为全世界当之无愧的第一电力大国。

捌

年，洋商礼查自英国来，准备在上海建一座饭店。

他不知道，自己的饭店将亮起中国的第一盏灯光。

也惊醒了中国后发的电力事业，中国电力人随后奋发疾赶，虽然这一百多年跑得磕磕绊绊，但我们可爱的电力人们，无论千难万难，还是跑进了世界巅峰，跑进了全球第一。

正是因为保证了电力的供应，中国才能在年的今天，在高速公路、高铁、药品、谷物、肉类、棉花、水果、钢、煤、水泥、化肥、飞机、坦克、导弹、常规武器、船舶、汽车、铁路机车、摩托车、机床、风力发电机、家用电器、手机、数字程控交换机、电脑等主要产品产量全方雄居世界第一位！

最后，让我们从6年开始的全球各国发电量的对比视频中，感受我们电力人的力量，看看中华民族追赶世界的脚步。

资料来源：

《中国电力工业》

《国家电网》杂志

《百年电力》记录片

《上海租界志》

《百年中国电力》寂寞的红酒

《我国电力行业发展的不平凡之路》

《全球电力报告》庞名立

《中国重大技术装备史话》

《筚路蓝缕》

《煤老板自述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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